夕木

给你的情话

此去经年

“中也啊。”身边人难得不用恶意调侃的字眼唤自己,中原中也正在把一枚鸡蛋在平底锅边敲开,闻言一个手滑让蛋壳也进了滋滋作响的油里。

“做什么?”他取了筷子有点烦躁的把蛋壳挑出来,蛋则无可救药的过了火候。

“没关系,我喜欢吃熟一点的。”对方试图安慰自己,只是措辞意外的糟糕,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八面玲珑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中原中也抬眼看了过去,那人上身只穿着件版型宽松的T恤,下身也不知道有没有穿。

他也不接话,拿了个碟子把那枚荷包蛋盛出来,刚想问要不要淋点酱油时就被从身后以一种紧贴的方式抱住,而这个过于暧昧的抱法,则给了自己刚才的疑惑一个意料之中的解答。

男人的欲望不带什么掩饰的抵了上来,嘴上说着的却纯情得不像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中也帮帮我好不好呀?”

后来因为两人都腾不出时间来吃,那个略焦的荷包蛋终于彻底凉掉了。

 

平时都蛞蝓矮人什么的怎么难听怎么叫,只有少数时候会好好的叫自己的名字,而每当这时对方总会用一种温柔而缱绻的语气,尾音还特意打了点飘。有次那人这么叫着自己,含了颗奶糖就这么吻过来,中原中也当时就觉得自己快被腻死了。

这么样叫完之后他们就会莫名其妙的缠到一起去,几次之后中原中也单手掐住还磨蹭着不出来家伙的脖子,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这是夜晚酒吧里的借个火吗不要再顶了啊混蛋?!

这个一点几乎按着自己喜好反面长的恋人叫做太宰治,听了这话把愣是摆出一副纯良又无辜的表情,中原中也一度非常烦他这种见鬼似的特技,更烦自己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可能是在各种散着血腥味的场合见到那人的狠戾多了,对着同一个人只在自己面前的装乖耍赖,心里的某块便会控制不住的柔软,像是沾了水的棉花,覆在上面闷闷的,最后只好什么都答应下来。

记忆里只有那么一次,那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做。因为对方温声的“中也”后跟了这么一句,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他们刚做完最后的清理,中原中也正把脚踩在某个倒霉敌人的膝盖上,脸上沾着一道污渍还有溅上不知道是谁的血。

“你说什么?”他无意识中这么应着,同时近乎清晰的听见从前众多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过往,裹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被各种糟糕玩笑或拳打脚踢搪塞过去的变质心情一起,和那句过于简单的问句一起在心上撞出吓人的声响。

“你知道的。”对方表情认真的笑了,给刚才永远不会向这个人提起的动静画了上一个轻轻的休止符。

后来他们就真的在一起了,谁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把他们的情感描述得更清楚些,毕竟这点时间还是用来尝试些新的事情比较好。不约而同先想到了做爱,各种姿势,各种场合,荒唐或者浪漫,一开始都有点上瘾,甚至成了他们解决彼此问题的方式之一。

其实很多问题本质上甚至算不得问题,只是相比于从前的吵嘴打架,他们多了个更加美妙的选择。事情变得挺奇怪,但又是某种意义上的顺理成章。

 

同居的恋人发来信息说临时到别的城市出任务去了,太宰治想了想,回了句知道了呀亲爱的。对方没有接着回,不过他倒是能够想象出那个人冷哼一声却耳尖微微发红的样子。

他们都不是浪漫的人,倒也不是没有细腻的心思,只是基本上全给了除了对方之外的旁人。这点说实话对于恋人的关系没多大益处,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更好一些。

某次那个家伙喝醉了鼓着脸说你都不说点好听话的吗?太宰治当时正把人抱在腿上晃着,有点意外对方突然的这种提法,想了想便凑在人耳边压低声音来了这么一句,“比如……我喜欢你到心脏发疼呢,小傻瓜?”然后包裹着自己的柔软登时就是一阵发紧,让他差点缴械。

所以是喜欢这样的吧。隔天太宰治边半搂着还在和宿醉较劲的恋人刷牙边想,对方被搂得发热,瞪了自己一眼抬手就要推,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在人腰上摩挲着,“想离你近一点嘛宝贝。”那人愣了一下,然后随手拿过洗漱台上的剃须刀片就抵了过来,“再说一句?”

太宰治举了举双手笑得非常无害,只是在走出浴室之前弯腰吻了吻小恋人浅红未退的侧脸。

 

车子开出车库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碰了一下,被那个人看到痕迹指不定怎么发火。太宰治挑眉叹了口气,心说那就久违的把对方折腾到没力气跟自己闹好了。

置物柜的上层放了副度数挺低的眼镜,他们偶尔用得上,或是在路况不太好的时候,或是在需要稍微乔装时。太宰治其实挺喜欢那人戴着眼镜的模样,难得的乖巧温和,擎着浅笑优雅躬身,把沾着血腥味的匕首用装饰手绢包好再往自己身上扔。

眼镜旁边是一支烟,以及一盒还没开封的保险套。真神奇不是么?触手可及尽是关于某人深深浅浅的痕迹,像他们在一起第一个春天看到的樱花树,柔软的粉色花瓣在一阵风过后被扬得到处都是,其中一片沾上了那人的唇角,他们就隔着这小片粉色亲吻彼此。

路口的红灯变成绿灯,太宰治慢慢的吐了口气,等候的时间还是就着那个人才稍微好熬一点,而这份情绪则在到机场的时候又滚烫了一些。又不是没有分开过。太宰治边在跟人要来的白纸上涂写边觉得好笑,稍微考虑了一下又给刚画的简笔蛞蝓加了顶黑乎乎的歪帽子。

画好之后他寻了个等候位坐下来,举着那张纸自拍了一张给蛞蝓本人发过去。聊天界面显示的最新记录是自己几天前的那句调笑,之后是一个视频通话,接通的时候那人正在把沾着污渍的衣服往下脱,太宰治哄着人把屏幕挪近点,结果被直接移到一小盆仙人掌前。

记忆中的某个角落被关于这个人的片段叠得越来越拥挤,意外的有种踏实的满足感。那人并不是念旧的那一挂,却时常在喝多了的时候扯着自己的领子翻旧账,太宰治就揉着对方的发顶慢慢的应着是的呀,这些事情我都记得呢。

一只线条好看的手伸到自己跟前抽走了那张白纸,太宰治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只映着自己投影的蓝眼睛。“帮我拎行李。”自己的恋人这么说,估计是在飞机上睡着了,略长的橙色发尾被压出一道有点可爱的弧。“欢迎回来。”他们交换了一个浅吻。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太宰治买了一个冰淇淋递给身边人,等对方舔了一口之后自己再凑过去吃。“唔,不太记得了。”那人看向自己,轻浅的笑容又软又懒,“重要吗?”“不重要。”太宰治跟着笑了,伸手在对方的耳垂上揉弄了一下,在人抬脚踹过来的时候侧身躲掉。

没说出来的却彼此都知道的那句解释是,反正之后也会在一起。

不是吗?

 

(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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