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木

所以快说我愿意

“中也你不觉得那边的裙子很好看吗？”“还可以……”“那你要不要去试一下，反正一定有中也你的尺寸的……唔你什么时候换的刀？”中原中也把短刀在手里转了半圈，然后用刀柄碰碰眼前男人的下巴，“太宰治，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很正常啊，”男人伸出食指卷了卷自己前搭档搭在肩头的橙色发尾，“中也跟我在一起什么时候心情有好过？”“我……”因为习惯跟这个人呛声的缘故，中原中也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反驳后的结果会变得相当奇怪。然后太宰治看着自己前搭档一时间相当微妙的表情，便相当直接的笑出声，“哈哈哈中也你是不是想说跟我在一起心情也会很好？”“幼稚！”中原中也瞪了笑眼弯弯的男人一眼，宿醉带来的头疼还没有完全退掉，便懒的继续没营养得一如既往的争吵，在试图抬手揉自己太阳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力道先一步落了上去。“中也啊，”太宰治用手指触碰着眼前人眼角的那一片皮肤，半真半假的叹了一口气，“蛞蝓喝多了酒应该会死掉吧，”男人稍微顿了顿，然后语气轻快的补充，“那真是很不错呢。”

“你觉得这个配白西装怎么样？”在刀刃而不是刀柄向自己抵上来之前，太宰治先一步取了枚陈列柜上的领结在刀尖的位置堪堪停住。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真是无趣。中原中也咋了下舌，随手把短刀收好，看了一眼对方手上那枚粉色带花的领结直接气笑，“根本就不搭好吗？！”“我倒是觉得还可以。”太宰治捏着领结的一端，然后用另一端缎面布料折成的尖角去蹭眼前小人的鼻尖，“是中也你的品位太奇怪了。”有时候中原中也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有语言贫乏症，同样的一句嘲讽能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念到现在，但是想想他在面对那些女人们时的表现，比如说现在牵住店员小姐搭讪时的模样，又会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不过自己似乎也没有资格说对方，绷带帽子和蛞蝓青鲭一起，贯穿了他们认识的这么些年，或许还会是更久的以后，前提是那个男人没有真的自杀成功。鼻尖有点后知后觉的发痒，中原中也一时有点想打喷嚏，但是还没有到最后的程度，便生生的从眼里渗出泪花。“中也？”然后就被回过头的那个死家伙看了个遍。

“你，现在就在激动了？”“并没有！！！”“哦我想也是，”太宰治用拇指动作温柔的在跟前人眼底摩挲，“毕竟以蛞蝓的脑容量应该不足以支持这么高级的情绪吧。”“难道以你那个进了水的鱼脑子就可以吗？”中原中也懒得拍开对方的手，直接一脚踩了过去，男人一时间没有站稳，便下意识的就近捏住自己前搭档的手腕，结果直接拖着人一起摔在了身后的成衣展示柜。于是中原中也就在砸了满身的各色成衣和自己最讨厌家伙的怀里，打了一个喷嚏。

“所以你们在干嘛？练习？”森鸥外牵着小爱丽丝来取定制的小礼裙，正好看到了曾经的最恶两人组以一种微妙的姿势和一堆衣服叠在一起，“首领。”中原中也踹开太宰治扶正帽子站了起来，随手递给爱丽丝一枚白巧克力，然后回头瞪了那个黑发男人一眼。“并没有哦。”太宰治向森鸥外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动作熟练的从眼前橙发小人的外套口袋里摸出另外一枚白巧克力，一边拆包装一边向听见动静赶来的店员小姐抱歉的笑笑，“没出什么大事啦小姐，我们会整理好的。”森鸥外见怪不怪的盯着两人看了一小会，然后就把订单递过去跟着店员去取那件小礼裙了。“帮帮我嘛，搭档。”太宰治弯腰把成衣拎了一些起来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是谁害的。”然后就收获了对方的一声闷哼。中原中也一件一件的把身边人怀里的衣服取过来在柜子里挂好，心说跟这个家伙在一起果然没有好事。“所以你真的不考虑穿裙子么？”太宰治把最后一件成衣拎起来，那是一件白色的婚纱，抹胸腰间缀蕾丝花边的那种，“会很好看吧。”“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就把这个衣架塞进你喉咙里。”

太宰治慢条斯理的把那件婚纱左右打量了一下，“中也你好像从刚才到现在都在焦虑什么诶。”“快闭……”“不过就是，”男人怀里依旧抱着那件婚纱，上前一步用食指点住眼前人的下唇，“要跟我结婚而已嘛。”

“你说有没有哪种让时间倒转的异能？”不记得是几年前了，太宰治这么问过自己，当时那个家伙正看着砸在地上的一罐蟹肉罐头叹气。“这是我刚买的地毯！！！”“啊中也总是喜欢买一些奇怪的东西换成绷带的话不是很好吗？”中原中也扔下手里打到一半的游戏就上去跟对方打了起来，结果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那块羊毛地毯上到底留了一片显眼的痕迹。“这样就好啦。”太宰治在搬走之前还特地帮自己处理了一下，方法就是用剪刀沿着一个桃心的形状把那片痕迹剪了下来。然后他们又打了一架。后来在太宰治消失的那四年里，中原中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真的有让时间倒转的异能，他一定不会在那天下午抽疯买下超市里那组正在打折的蟹肉罐头。而现在，如果真的有让时间倒转的异能的话，中原中也则想把梶井基次郎的钱包跟他的柠檬炸弹一起点火。

那天中原中也刚从北海道出差回来，简单报告完任务完成情况后便打算到常去的那家小酒馆放松一下，然后就碰见了那个喝多了的柠檬怪。虽然这位橙发干部先生喝多了之后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看别人喝多总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梶井这是几？”一旁的广津柳浪默默的点了一支烟，一副见怪不怪的看那位橙发干部一脸兴奋的逗身边人。梶井基次郎的酒品还算好，喝多了倒是不怎么说话，只是埋头用手机发信息。“给那个女医生啊。”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然后相当够义气的把人从位置上拎了起来，就近找了间酒店把人在房间里安置好。反正有异能在，也没有多麻烦。临走前对方清醒了一阵，扯住中原中也就把自己的钱包往人手里塞，“谢谢，你，中原，先生……”梶井基次郎恨不能把一句话拆成八句讲，“里面的卡，随便，随便刷，还有，还有一张代驾的名片，中原先生可以……”对方一脸坚持，中原中也便收了对方的钱包，然后想了想还是把里面那张对折了的卡片抽出来，随手把剩下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便关门回到酒馆接着喝。

“好，好的。”“怎么了？”“没什么，特别好。”应该又跟那个谁有关吧。广津柳浪眼见着橙发干部直接抬手要了一整瓶的红酒，默默的把事先点好的冰水往人手边推了一点。中原中也盯着屏幕已经灭掉的手机看了一会，然后咬牙切齿的把它倒扣过去。最近自己真的不适合接电话，先是在补眠的中午通知自己的车莫名其妙被划了一道，然后是有了休假打算之后临时到北海道的出差，再接着是刚才接到的和侦探社合作通知，对接方居然还就是那个家伙。反正任务会议不是明天，中原中也看着已经空掉一半的红酒瓶默默的想。其实现在自己在面对那个家伙的时候，已经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呸自己以前情绪波动很大吗。“很大啊。”某次红叶大姐这么对自己说，“中也其实你有时候很好懂的。”“……”容貌和从前一样精致的女人轻轻吹开抹茶上的一点浮沫，“那个人可能也会这么想吧。”“我不需要知道他怎么想。”“中也我可没说是哪个人哦。”“大姐我还有任务。”尾崎红叶伸手把眼前这位干部先生的领子拉好，“不过有些事情啊，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像是多年前少时的自己把那条入水的青鲭捞起来时，对方笑着跟自己说过的话。

“你……”广津柳浪看着身边这位不知不觉又喝多了的干部先生，刚想提醒还是不要自己开车回家比较好，就见对方摸出了一张卡片，“梶井那家伙，除了柠檬之外总算是有点帮助。”“这是？”“广津先生不用多说啦，我自己预定个代驾……”现在代驾公司的名片都是这种风格了吗？广津柳浪简单的帮人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就听着这位干部先生用比平时高上一些的嗓音应着手机那头的问题，“对对对！现在就要预定！要最快的那个！”然后就把通话挂断了。“他们怎么说？”“他们说要先交预付款……”中原中也把自己的钱包随手拍给广津柳浪，“卡都在里面了，广津先生帮我……”然后广津柳浪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直接睡过去了。“……”

第二天中原中也是在酒店的房间醒过来的，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中也君？”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总觉得那头森鸥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忍着不笑，“本来还想让你多休息一会的，没想到你直接把事情办好了。”我做了什么？“那座教堂就是那个境外组织预备进行交易的地点了，”什么教堂？“以办婚礼的形式埋伏果然不错，留我的号码是想给我惊喜吗？”什么婚礼？“具体的情况就继续跟太宰君商量一下吧。”太宰治？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响，直到森鸥外以这么一句话做了结尾，“预祝你们结婚顺利啦。”什么结婚？？！！中原中也从外套口袋里翻出那张梶井基次郎给自己的卡片，原本应该署名为代驾的电话号码旁缀着这么一行花体字，婚礼场地预定，见证彼此幸福。“……”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中也啊，没想到你对我……”“太宰治你再不闭嘴我就让你永远死不掉！！！”

然后作为各自组织派出的代表，曾经的最恶两人组，便接着教堂场地预定完毕的工作，开始准备三天之后的婚礼了。

结果那天直到礼服定制店关门他们都没有统一好意见。“跟中也总有吵不完的架。”太宰治叹了口气，然后发现身边人意外的没有立马跟自己呛声，“在想什么？”中原中也自己点了一支烟，一时没有理身边人。这条街再往前走一点，是多年前他们还被叫做双黑的时候住过的公寓，当时这家店的位置上是一间书店，他们会在没有任务的周末午后难得一起相安无事的出门，到书店里一待就是一下午。自己有时候会窝在座位上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尺寸大上一些的黑色外套，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已经彻底凉掉了，自己看了一半的书中夹着一张撕得歪歪扭扭的纸，上面画着一只丑兮兮的蛞蝓。“我记得这里原来是书店来着。”太宰治自己接着把话说下去，然后从前搭档的外套里摸出一盒烟，取了一支也不点燃，就这么在嘴里叼着。“嗯是。”中原中也的车昨天送去保养了，只好和身边人一起往附近的地铁站走，然后莫名其妙的想起红叶大姐说自己好懂的话，这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所想又被那人说了出来，再加上几天后那场倒霉的婚礼，便觉得有一股无名火。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与彼此拳打脚踢的那些时间。

“礼服的话交给大姐处理好了。”中原中也把手机锁屏，偏过头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开始亮起来的路灯光亮在对方身上圈出柔软的轮廓，“当然好啦。”太宰治依旧叼着那支烟，带点含糊的应着，“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还是我们自己去准备比较好。”“什么？”中原中也实在看不惯眼前人像是讨糖吃的孩子一样的表情，便取了打火机帮人把烟点着。太宰治平时不抽烟，但并不代表对方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在这点上他们倒是难得的品味一致。“戒指啊。”男人轻笑着冲眼前人摊摊手，一副你不会连婚礼需要这个都没想到吧还真是蛞蝓脑子的表情，“我觉得大姐可不一定知道你无名指的尺寸。”“所以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对方说的没有错，但习惯使然中原中也下意识的不想承认，就像从前每次出任务时他们总习惯先吵一架，然后再根据那个男人的计划行动。一个看起来似乎没有答案的问题，中原中也也不指望对方回答，而那人也意料之中的没有接话。平时开车经过的街道用脚步来丈量一时变得很长，他们隔着一点距离在周围的各种声音里走着，抬头已经可以看到天边的一抹月亮。

就凭大姐不是我啊。

黑发男人随手掀了一把身边人的帽子，然后看着对方用那双蓝眼睛瞪了过来。

门铃在自己准备出门的时候响起来，“我忘记带伞了，”男人一边抱怨一边随手拨拨微湿的头发，“所以能让我进来换套衣服吗？”“动作快一点还有，”中原中也随手扔给对方一盒放在玄关上的纸巾，“你再敢偷喝我的红酒的话就试试看！”太宰治从善如流的笑笑，“嗯！中也真的生气的话可是很可怕的我知道。”你知道个鬼啊。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昨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睡不好，便趁着对方去换衣服的时候窝在沙发里补眠。太宰治熟门熟路的往自己前搭档的卧室走，然后从对方衣柜的最下层翻出了自己的一件外套。衣服被洗得很干净，并没有如对方所言进了垃圾桶，叠的整整齐齐的样子看起来莫名乖巧，上面沾着一点那位橙发干部先生身上的味道。这件外套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呢？太宰治自己也记不清了，但却笃定会有，正如自己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留了一双对方的黑色手套那样。“中也。”太宰治换好衣服出来，伸手揉揉沙发里小人的发顶，“我们挑戒指去吧。”

在这件事情两人解决得很干脆，他们都不喜欢过多的设计，于是在中原中也打完一局手机里的游戏和太宰治邀请柜台小姐殉情被婉拒之后，几乎同时指了展示柜中的一款，“要不就这个吧。”“就这个好了。”那是一对样式简洁的银戒指，除了一道细细的雕刻之外就没有其他装饰了。“其实吧，”太宰治支着下巴看身边橙发小人刷卡付账，“这么简单的式样，完全就可以用两个易拉罐拉环代替啊……”“你给我闭嘴！”太宰治知道对方倒不是认为戒指有多重要，只是比自己要讲究很多，演戏也要演全套的那种，自己从前为了气对方，还经常用一次性纸杯装那人收藏的红酒喝。戒指被装在一大一小两个盒子里，中原中也随手接过来一起扔给身边的男人，“都放在你那里吧，我看着烦。”“好哦。”太宰治笑笑然后一起接过来，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塑料袋就要往里装，“死青鲭你还是赶紧去入水吧！”中原中也见状脑子嗡嗡响，劈手把两个盒子拿回来捏在手里。“期待下次与您的碰面。”太宰治笑眼弯弯的冲柜台小姐告别，然后快走几步去扯前面人的衣角。

“嗯，好的。”中原中也挂断通话，随手把手机扔给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对方直接接了过来解锁，伸到车窗外去拍一只蹲坐在店门口打哈欠的小猫。“我晚上住你哪里好不好？”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十二分诚意的冲身边人摊手，“我住的地方好像停水了。”想到明天还有一起出的任务，中原中也把心里顿时生出的复杂情绪忍了又忍，“随你。”

晚餐是太宰治做的。虽然中原中也一度怀疑对方会把自己的厨房炸掉，但那人抢在自己开口之前，就从冰箱里取了食材后把厨房门反锁了。中原中也：……然后就开始翻找之前装修队的联系电话。结果那人做的东西意外的不错。“你什么时候……”印象里对方根本不是个会做饭的人，有些事情在时间里就这么变了模样，而人们往往是后知后觉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呢，”太宰治慢慢的意面上淋着的酱汁拌开，“就像我不知道中也什么时候喜欢另一个外一种味道的红酒一样。”“太宰治你又偷我酒喝！”“我没有。”“谁信你！”“中也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给我等着！”“不用那么麻烦啦。”太宰治伸手按住身边人准备起身的动作，“中也你怎么还是那么蠢？”“死青鲭你……”下一秒就被对方一把拉了过去，“我在想啊，”太宰治看着对方明显带上点惊讶的表情，轻轻的弯了弯眼角，“如果明天牧师说请新人亲吻彼此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有动手，会怎么样？”中原中也没有想到那人会问这种问题，便下意识的回了这么一句，“你这个习惯把一切都计划好的混蛋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总会有计划外吧。也许。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正坐在自己的床头一边打哈欠一边看书，还把一只手伸在自己的被子里取暖，“早上好。”太宰治看着身边人还带点迷糊的蓝眼睛，伸手在对方脸上掐了一把。怎么形容这样一种感觉呢？早晨慵懒的阳光安安静静的洒在眼前人身边，对方看着自己，眼神温柔，习惯彼此的呼吸就像习惯周围的空气，性格恶劣也好意见不同也罢，这都不影响他们那份所谓的默契。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的模样，他们倒是一直拳打脚踢的在彼此的身旁。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便一时懒得把对方从床上赶下去。“早上好。”太宰治听见那人这么回自己，便弯下身和对方额头相抵，“起床吧小矮人，然后我们去结婚。”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中原中也看着那件红叶大姐带过来的白色婚纱，恨不能直接开污浊。“两个大男人结婚的话实在太显眼了不是吗？”太宰治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还是大姐考虑的周到。”“知道就好。”尾崎红叶相当满意的抿嘴笑笑，“放心吧中也，衣服的设计不会影响你动手的。”这是重点吗？中原中也欲哭无泪，然而任务还是要做，便先恶狠狠的把在场的人交代了个遍，“谁要是敢留影像的话……”“放心好啦中也。”太宰治一手邻过那件白婚纱一手揽住这位橙发干部的肩，“还是抓紧时间吧。毕竟对方手里的资料对双方都还挺重要的不是吗？”“你跟过来干嘛？！”“帮你啊，”黑发男人一脸你看我像坏人吗的表情，“中也该不会认为你可以一个人穿上这个吧？”中原中也偏过头看了一眼这件婚纱的构造，还是妥协了。“那就快一点！”“我就知道中也迫不及待了。”“信不信我把你跟那些人一起解决掉？！”“那真是太感谢了。”

那件婚纱穿起来倒是没有多大不方便的地方，只是因为背上一排系带的设计，中原中也只好让太宰治帮忙处理。太宰治自己把白西装换好，然后站到那人身后，把白色蕾丝的带子左一道右一道的穿好。中原中也骨架偏小，整个肩背也要窄上一圈，但是线条漂亮，皮肤的触感也很好。太宰治动作的时候指尖会时不时的碰在眼前人的背，便又不客气的多摸上两把。“痒死了死青鲭你弄好了没有？”“中也你还真是敏感呢，”太宰治闻言，索性在那人背上吹了一口气，“就这么忍不住吗？”“忍不住的是你吧！”中原中也回头瞪了男人一眼，“是有点。”太宰治承认得很大方，然后又伸手摸对方的蝴蝶骨，“什么时候弄伤的？”上面有一道长到一半的疤痕，在浅色的皮肤上很显眼。“之前去北海道的时候？”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随手拿桌子上一条多出来的领带打蝴蝶结玩，“记不清了。”“所以说你蠢。”对方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点愠意在，中原中也想起从前自己第一次看见那人绷带下的伤痕，当时自己好像直接就跟对方吵了起来，慌乱的想掩饰什么一样。

“别担心。”那时的少年这么对自己说。“我没有！”现在想起来，自己那时还真好懂啊。

只是谁都没有先承认罢了。

“别担心。”中原中也回头看着对方说，没等那人作出回应，尾崎红叶便推门进来，“时间差不多了。”然后太宰治就这么看着那人眼底的一抹柔软变成了最常见的那种认真和骄傲。

信号在交换好戒指的时候发出。所以说新人亲吻彼此什么的根本就是开玩笑吧。中原中也抬手挡下一阵子弹，然后借着身边男人的掩护直接打了过去。“矮子你刚才差点踢到我。”“倒是先把后面那个家伙解决再说啊。”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们嘲讽彼此，在任务前把彼此的计划图画得乱七八糟，连在现场都要趁着跟敌方混战的时候多打彼此一下，但这都不妨碍他们成为最能够配合对方的那一个。“还真是讽刺呢。”“谁说不是呢。”中原中也有时候会想，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久？然后发现即使对方消失了四年，也能莫名其妙的重新继续之前的合作，时间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

太宰治拍拍自己肩头的一点灰尘，倚在教堂门边一边吃苹果一边看那个还穿着婚纱的橙发小人指挥现场的后续处理工作。“目前情况就是这样……好的首领。”通话结束，中原中也习惯性的把手机往口袋里放，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倒霉的婚纱。“太宰治！”“中也你求我啊。”“你特么居然给我系的死结！！！”“中也你太吵了。”男人把吃了一半的苹果随手放在一边，走上前凑在对方耳边压低声音，“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他们重新回到几个小时前换衣服的房间里，太宰治直接把人拉到腿上跟自己面对面，“你……”“我系的结，不用看都能知道怎么解开。”对方浅笑着看自己，手上倒是十分灵巧的在自己背后动作，指尖一如既往的碰着后背的皮肤，能感受到蕾丝带子正一点一点的往下落。“中也啊……”“太宰……”他们同时开口，一如那个挑选戒指的下午，“你先说。”太宰治把最后一段带子抽出来，两手就这么放在眼前人的腰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原中也倒也由着对方动作，只是伸出食指把那人的下巴抬了抬，“场地的租用是要交预付款的，而我记得那天晚上……”“中也好聪明呢。”太宰治点点头，“那天晚上广津先生遇到我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对方每次都承认得很直接，中原中也发现自己依旧对这种情况很没辙，“你能不能……”“不能哦，毕竟中也傻兮兮的可能如果我直接一点的话就永远不会知道。”太宰治先一步打断对方的话，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话说中也你卡的密码真是越设越没水准不然哪一天我帮你一下好了。”

“我怎么看不出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啊？！”中原中也气笑，“所以理由呢？”“中也你真没意思，每次都要我先说。”“你……”太宰治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眼前人笑眼弯弯，“因为我真的想跟你结婚啊。”

“蠢货。”中原中也移开看向对方的视线，那个刚好跟自己给出的答案相重合的回答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发出的声响似乎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也忘不掉。

“既然我们已经交换戒指了那么，”太宰治伸手捏住眼前人的手腕，“中也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我到底有没有偷喝你的红酒？”“话真多。”中原中也笑出声，低头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他们身上还穿着婚礼的礼服，彼此的无名指上是同时看中的对戒，在这座莫名其妙租下的教堂里，把进行到一半的仪式傻乎乎的继续下去。

其实他们都很好懂。

既然已经遇见你，所以快说我愿意。